JA 若丫头

【太中】坏孩子的千层套路

　　十四岁宰x二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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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会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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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孩子总是很会撒娇，太宰治更是个中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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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领把这个阴郁又奇妙的俊俏孩子扔给中原中也的时候，重力操使才刚刚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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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莫名其妙拐进黑手党的前任“羊之王”——即使他本人并不喜欢这种浮夸到谄媚的称呼——不满的咕噜了一声，像心情不好的猫咪是的，他戳了戳那张细嫩又好看的孩子脸蛋儿，满头问号的问首领说：“给我的储备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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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鸥外只是说：“中也君，我们黑手党不吃人。”他高深莫测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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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头发的小男孩一声不吭，抿着薄薄的小嘴，一副厌世的样子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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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表情难以置信，忍不住手上又用了点儿力气去戳他：“首领？！您是认真的吗？大姐都比我更适合吧？！这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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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磨唧唧的像蛞蝓一样，真是的。”突然被还带着点儿稚气的声音打断，中原中也瞪大双眼，他一时间居然没搞清楚对方话语里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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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啊？！混蛋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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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我说你像磨磨唧唧的小蛞蝓一样哦，怎么，你不知道蛞蝓是什么吗？啧啧，真是的，黑手党里怎么会出现这么文盲的人啊？就是黏糊糊滑溜溜的恶心蛞蝓啦蛞——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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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鬼垂着眼角，语气平平板板又带着奇怪的挑衅，中原中也气的太阳穴直跳，记忆里进了黑手党之后就没人敢用这种垃圾话来逼逼他了——没有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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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领！我——他——！根本就！”他在心里组织语言，组织了半天也没找出一句不带脏字的，只恨不得把死小鬼拖出去揍一顿才来的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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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鸥外只是笑。爱丽丝蹦蹦跳跳的跑出来，她今天穿了一条青绿的洋装，裙摆很大，领子上嵌着小猫咪形状的紫色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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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中也君，不要这么着急下结论嘛，试试相处也许会出乎意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哦，况且，太宰君可是有很有意思的异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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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鸥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简直一派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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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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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叫太宰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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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撇了一眼刚刚到他胸口的孩子，漂亮的脸蛋倒是很有迷惑性，看起来还没到抽条的年纪，黑色的头发带着点儿烧焦似的卷曲，皮肤白净，一双茶棕色的眸子没什么起伏，看起来根本就没半点儿小孩子该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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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首领指名道姓的把他叫过来，又一本正经的把小崽子交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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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趣吧？太宰君的异能力，是停止别人异能力的能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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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总之就是被逼无奈的带起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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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中原中也撒娇一定要快准狠，太宰治深谙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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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嘲讽完了之后为了不让他真的生气还要明贬暗褒，拿到从出差地点带回来的礼物之后要欲拒还迎，吵架之后为了不被扫地出门得做的欲盖弥彰，时时刻刻说着最讨厌，但手却一定要去抱对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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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听起来老套的法子，但他中原中也还就偏偏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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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道理，中原中也十六岁把太宰治带回家的时候明明是抱着让他暂时借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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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回来一问，差点儿被小孩儿气个半死，两个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幼稚程度直逼横滨市立第一幼儿园大班，才把姓名年龄问出个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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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才十岁？！首领是认真的吗？！才十岁诶！这么点儿的年纪就已经是个小逼崽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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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samu，dazai osamu，但是我才不想让暴力蛞蝓小矮子中也这么叫我啊，恶——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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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气结，反复跟自己说就是个屁事不懂的小逼崽子别往心里去，中原中也加油，你行的，这可是首领的嘱托！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不就是借住几天吗！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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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能想到一借就借出去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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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十四岁就成了独当一面的小干事，也许中原中也并不惊讶。他十五岁加入港口黑手党，十六岁过了几个月收养太宰治之后晋升干部候补，接着花了大概一年多的时间在十八岁当上五大干部，最后用了两年时间坐稳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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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事职位远在干部之下，中原中也位高权重，挥挥手就把太宰治归进自己部队麾下。他不让小孩子手上沾血，只让他做些文职工作，但这死小孩儿脑袋鬼精，偶尔出些主意协同作战就能减少大半伤亡，精打细算到几乎一分一毫一厘，法子又绝妙利落。一时兴起跟着中原中也去战场转一圈（中原中也当然非常不希望他去战场），没包绷带的那只眼睛垂着眼角，枪林弹雨里也毫不慌张，带着那副厌世的表情轻飘飘的指点中也的部下一两句，那些人就大概像是得了免死金牌救命良药一样，中原中也看了也不免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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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很聪明，非常聪明，甚至可以说是聪明的过头了。 如果说那个时候的中原中也是一把锃光瓦亮的沉甸甸的极品短刀，那太宰治就是一根淬了致死毒的阴亮长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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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孩子很危险。

　　

　　聪明的孩子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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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知道他是个聪明到智多近妖的孩子，精明到只要他想，任何人都能跪在他面前向他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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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样活太累了。中原中也想，太累了，这才只是一个孩子，不至于活成这么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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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必要。中原中也还想，假如他仍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孩子，那这些精打细算的考量也许还有那么一二三四的用处，但显然他现在并不是——他的监护人怎么说也是黑手党的干部，保护一个小孩子自然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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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是没有析出那些类似于白日做梦的想法，例如让太宰治做所谓的“普通人”或者是成为一个“好人”之类的——总之，“走在光明里的人” 这种可能性，也许只是一种虚无缥缈、可以被忽略不计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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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然是被黑手党首领捡回来的孩子，被黑手党干部养大的孩子，那就好好给我在这个里世界呆着，骨子里有的东西，洗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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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先生跟他要人执行任务的时候，中原中也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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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怎么烦人也是自家养大的孩子，再怎么嫌弃也是自家的小混蛋，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中原中也舍不得，他担心小孩儿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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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儿，十四岁，还是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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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先生撑着一张无辜的脸指出他话里的问题：中也君你十四岁的时候可是已经开始大杀四方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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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一阵哑火，最后也只是磕磕绊绊的无力回答：BOSS，他和我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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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和他国外出差干架把小孩子留在家里可不一样。他去国外执行大型肃清任务的时候总不带小孩子，就是怕伤到他，于是还拜托尾崎红叶和森鸥外时时刻刻记得照顾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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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不一样，森先生不是来照顾孩子的，森先生想把孩子拉进浑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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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不在乎蹚浑水，也不在乎带孩子一起蹚浑水，他甚至不在乎让孩子独自去一个人蹚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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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在乎，只是担心，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害怕孩子淹死在浑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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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先生大概看出来他担心，于是笑眯眯的对他招手回神，表示不让孩子真刀实枪的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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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眯眯的说：“完全不用担心哦？只是战场指挥官的角色而已，中也想必感觉到了吧，太宰君那异常智慧的脑袋——如果不能加以教导的话，会很可惜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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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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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手底下的人对太宰治毕恭毕敬，中原中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件事。也许这小孩子在下属们的面前总一副阴沉沉又神秘莫测游刃有余的样子，也许他每次轻飘飘的一两句预测总会成真、他看似调侃的玩笑话总能押中，也许对于这些属下来说太宰治是一根金光闪闪的救命稻草，也或许他看起来像个手持镰刀黑衣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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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被森先生派去处理gss余孽的战场，而中原中也只是在思考。gss的余党早该不成气候，当年最著名最有威胁的非法组织，高楼坍塌也不过是眼波一转的功夫。中原中也反复思考着，他是不是对小孩子太过小心翼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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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太宰治并不只是美丽易碎仅供观赏的瓷花瓶，中原中也开始审视自己对太宰治的态度，只觉得自己像只护犊子的老母鸡。森鸥外像是早就看透他的心思，挥挥手让他去外省出差谈交易，笑称红叶君教你的那些总不能都丢下，刀总是一寸短一寸险，去谈个交易单子回来吧，中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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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进安检门的时候，忍不住往回转头，当然警戒线后没有人等着他，他心里突突直跳。

　　

　　从前每一次他坐飞机或列车都是有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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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要不情不愿的来送他，还有一群一会儿保护太宰治回家的小弟，小孩子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嘟嘟囔囔的诅咒他飞机失事列车撞毁轮船触礁，他就狠狠的在小孩子脑袋上敲一下，语气恶狠狠的说等自己死了之后就变成恶鬼对他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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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归说闹归闹，但他总是被目送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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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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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没有来，被中原中也自己安排着互送太宰治回家的小弟们自然也没有来。

　　

　　太宰治没有来。

　　

　　太宰治在港口黑手党的大楼里，在黑色和影子的拥抱里，在浑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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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先生甚至还给了他单独的办公室和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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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没有来，中原中也伴随着长久的寂静和行李登上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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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他做出了这辈子最让他疯狂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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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强行劫持了一架小型客机，迫降到三千米的高度之后从上面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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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在横滨和海洋的交界线上空时，中原中也在心底默默对一脸懵逼的乘客们和要给他们善后的森先生道了个歉，事实上他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疯狂鼓动的心脏告诉他就算是造成这样的骚乱也没有那个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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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的太宰治在战场上，但他甚至连一只鸡一条鱼都没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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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想，该死的，老母鸡真他妈的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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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接近战场地点的时候实打实的震了一下。他在上空飘荡着观察这片已经看不出街道形状的废墟，皱紧眉头，仔细寻找本不应该出现却仍出现在战场最前线的太宰治，心里直骂娘。假如这种规模也称得上被叫做“余孽”的话那么现在几乎没几个小型组织不是所谓的“余孽”——甚至他们有些都不能被称得上是“余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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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些都不是现在有资格占据他心神的事情，他焦急的寻找着，如同渴饮之人寻找沙漠里细小的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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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见了他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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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了才十四岁的、浑身是伤的、衣服划破还在流血的、脏兮兮乱糟糟的，他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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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边是漫天灰尘，断壁残垣，和尸山血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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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见他的小孩子从一具尸体下面爬出来，平时披在身上的黑大衣滚了一身泥土，早晨才缠绕在身上脸上，还干干净净的绷带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他眼尖看见变得灰黄的绷带上沾了泥土、汗渍还有褐红的色迹。

　　

　　不知道是谁的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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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受伤昏迷，又被敌人高大的尸体遮住这才逃过一劫，这样的运气难得中原中也自然知道，只道老天爷也眷顾这个混蛋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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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起来状态并不是很好，摇摇晃晃的样子似乎随时要栽倒在地上。中原中也向下俯冲，落地的时候扬起满天灰扑扑的尘土，站在离太宰治几步远的地方。他看见太宰治的眼睛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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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小孩子一步一摇，走起路来非常费力，中原中也发现他大腿上有很深的一道伤口，怒火燃烧了他，暴躁的领地意识窜天而起。他想自家照顾了四年都没受过大伤的孩子，居然让这群不知道什么地方窜出来的杂碎弄伤了，阴郁的暴怒爬上他的四肢。

　　

　　.

　　太宰治却慢慢挪到他身边，接着扑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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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来晚了啊中也，你真是不称职的小狗狗。”他这样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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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怒的花纹慢慢褪去了，听着他说话中原中也下意识的想敲一下小孩子的脑袋，手却慢慢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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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受到了微弱的、细小的、几乎是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忽略的，他的小孩子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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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疼啊中也……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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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猛然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梳理着怀里这个棕黑色脑袋略带卷曲的头发，另一只手抚着小孩子单薄瘦弱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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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了……我在呢，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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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钟之前，也许这片建筑区还不能被叫做废墟，直到那群所谓的gss余党开始使用手榴弹无差别轰炸之后，烟尘才逐渐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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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认定这是一群疯子。当然，说起来他肯定也没拿自己当正常人，但说到底他并不把自己和这种低级段位的货色比作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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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保护他的属下都被自己调出去到外围控制情况，就连两支突击小队也全扔到北边和西边作战，太宰治一个人留在战场的废墟中心，他被二十三个敌人包围进一个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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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摸了摸那把冰冰凉凉的坚硬热兵器，知道里面还有十颗子弹，和一只放在大衣内侧兜的弹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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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从来不让他沾染血腥事——枪沉甸甸的，被改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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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蜂飞起来的时候，发出“嗡嗡” 的声音，成千上万的蜜蜂同时起飞，会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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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个活着的敌人向他扑过来的时候枪膛彻底空了，丑陋的工蚁露出扭曲的笑容，他似乎觉得他要胜利了，但脖子上却爬起了一条细线。鲜红的，从线里扯出一大块胭脂般鲜艳的红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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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具敌人的尸体将他压倒时，太宰治手里还握着中原中也贴身放着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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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自己杀出的尸山血海里躺着，各个尸体抽出来的红绸子染红了地面，还盖到他的身上。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的躺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突然想起来什么是的动弹了一下，他抬起拿刀的手，接着毫不犹豫的扎进自己的大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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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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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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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他心跳如鼓，等到他变得激动起来的时候，他把大腿上的刀拔了下来。巨痛席卷了他的全身，太宰治仍一声不吭，他紧紧盯着那把用来护身的短刀，直到听见焦急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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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短刀狠狠地扔了出去，接着从尸体下面艰难地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那个急躁娇小的监护人，扑进他怀里说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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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以后再也不会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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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甜！

　　 梗是很早很早之前看的一段话，前两天又找了出来，是很老气的梗。

　　

　　梗如下：

　　我有枪的话 可以保护你 也能杀了你 可最后我还是会偷偷扔了它 踉踉跄跄跑向你说我好怕

　　千层套路啊千层套路，宰，中也跟你阿妈放心——也没有特别放心！